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瀏覽:- 發布日期:2025-03-19 14:19:22【

吉忠海12張莉莉12湯代明12劉暢12成會明13

1 中國科學院金屬研究所 沈陽 110016
2 中國科學技術大學材料科學與工程學院 沈陽 110016
3 清華-伯克利深圳學院 深圳 518055

摘要

單壁碳納米管具有獨特的一維管狀結構和優異的電學、熱學和力學性質。但其在微納電子、傳感器件等領域的應用,仍受限于高品質單壁碳納米管的可控制備。大規模、高純度、有序排列、特定手性和導電屬性的單壁碳納米管可控生長仍然是該研究領域的巨大挑戰。取得突破的關鍵在于對單壁碳納米管生長機理的深刻理解,核心在于對單壁碳納米管在催化劑上形核與生長過程的有效調控。本文從金屬催化劑的電子結構與催化活性、熔點與結構穩定性、碳溶解度和擴散率等角度闡述其對單壁碳納米管產率、純度、有序度和精細結構的影響,總結金屬催化劑控制生長單壁碳納米管的研究進展、現狀和挑戰,展望可控生長的研究策略、設計準則與發展趨勢。

關鍵詞: 金屬催化劑 單壁碳納米管 結構控制 生長機理

單壁碳納米管(SWCNTs)可以看作由單層石墨烯按照一定角度卷曲而成的一維無縫空心螺旋管狀結構,具有優異的電學、光學、熱學和力學性質。金屬性單壁碳納米管的電流密度可高達10A/cm2 [1],比Cu高出2~3個數量級[2],是微型互連電纜的理想材料;半導體性單壁碳納米管的載流子遷移率可達7.9×104 cm2/(V·s),比硅基電子器件高3個數量級[3,4],被公認為后摩爾時代晶體管溝道的最重要備選材料。單壁碳納米管的導熱系數約為6600 W/(m·K)[5],比Cu高1個數量級,有望在熱界面材料中獲得應用。單壁碳納米管的Young's模量約為1.25 TPa[6],抗拉強度約為100 GPa[7],比鋼高2個數量級,是理想的復合材料纖維增強相。要充分發揮單壁碳納米管的優異性能,最終實現其規模化實際應用,仍有賴于對其生長機理的更深刻理解、多尺度結構的精準控制、產能的持續提高和生產成本的進一步降低。

不同應用對碳納米管的“品質”,即其結構和性能,有不同的要求。目前已獲得較大規模應用的鋰離子電池導電添加劑,需要具有良好分散性、較低電阻和較高純度的碳納米管,多壁碳納米管即可滿足上述要求。中國天奈和納米港、韓國LG、日本Showa Denko等公司已實現了多壁碳納米管的量產。2017年碳納米管在鋰離子電池導電漿料中的應用達到1300 t以上,漿料產量達2.6×104 t,實現產值約11.5億元,而且仍然以約35%的年增長率快速發展[8]。另一個成功的應用范例是基于清華-富士康納米科技研究中心開發的超順排碳納米管陣列的透明導電膜,通過天津富納源創科技有限公司實現了手機觸控屏的產業化,并成功配套華為、酷派、中興等手機[9]

面向電子器件、傳感器等更“高端”的應用,對于單壁碳納米管的純度、有序度、密度、導電屬性甚至手性提出了更高要求。例如,IBM設定用于晶體管的半導體性單壁碳納米管純度標準為高于99.9999%,密度要達到125根/μm[10]。近年來,單壁碳納米管的結構控制制備在實驗室水平取得了較大進展。北京大學張錦研究組[11]在藍寶石單晶襯底上獲得了160根/μm的高密度單壁碳納米管。中國科學院金屬研究所劉暢研究組[12]、北京大學李彥研究組[13]、清華大學富士康研究中心姜開利研究組[14]分別制備出半導體性富集度達到95%、96%和99.9%的單壁碳納米管。斯坦福大學報道了可以運行程序和簡單指令的碳納米管電子計算機[15]。北京大學彭練矛研究組展示了5 nm溝道水平的單壁碳納米管晶體管,其性能優于硅基器件[16]。在大批量生產和應用方面,中國科學院成都有機化學研究所Timesnano、加拿大Raymor Nanotech、韓國Hanwha Chemical、英國Thomas Swan、荷蘭KH Chemical、日本ZEON等公司實現了數百公斤單壁碳納米管的年產量[17]。基于俄羅斯Predtechensky等人的技術,總部位于盧森堡的OCSiAl公司具有噸級單壁碳納米管的年產能[18]。單壁碳納米管柔性電子器件比傳統透明薄膜半導體具有更優異的性能[19]。芬蘭Canatu公司利用Aalto大學Kauppinen研究組的技術正在推廣單壁碳納米管可拉伸變形的3D觸摸屏等應用[20]。中國科學院金屬研究所最近展示了米級單壁碳納米管透明導電膜,透光率達90%,面電阻僅為65 Ω/□[21],具有良好的應用前景。但總體而言,目前單壁碳納米管的總產能仍然較低,價格昂貴(約為4000 /??)。具有特定結構例如半導體性富集的單壁碳納米管的價格更高達500/mg[22]。因此,單壁碳納米管結構控制、大量制備與高效分離仍然是該領域有待攻克的難題。

從單壁碳納米管的控制制備和電子器件的發展歷史來看,金屬催化劑在單壁碳納米管的形核生長和結構調控方面起到了關鍵作用。1993年,在電弧放電[23]與激光蒸發[24]制備過程中添加Fe或Co,是生長與發現單壁碳納米管的關鍵因素。1996年,Dai等[25]用Mo或Ni-Co催化劑,實現了化學氣相沉積(CVD)方法生長單壁碳納米管。1998年,中國科學院金屬研究所成會明研究組[26]以二茂鐵為浮動催化劑前驅體,實現了高純度單壁碳納米管的大量制備。2003年,美國Rice大學Bachilo等[27]利用Co-Mo合金催化劑,獲得了手性富集的單壁碳納米管。2004年,日本產業技術綜合研究所Hata等[28]用Fe作催化劑生長出單壁碳納米管垂直陣列。2014年,北京大學李彥研究組[29]采用高熔點二元金屬催化劑W6Co7,實現了單一手性富集的單壁碳納米管生長。2017年,北京大學張錦研究組[30]利用具有四次和六次對稱的固態碳化物催化劑,結合動力學優化,生長出特定對稱性和手性的單壁碳納米管。“溫故而知新”,對碳納米管生長過程、金屬催化劑與碳相互作用的深入理解,是最后攻克單壁碳納米管結構控制制備這一難題的關鍵所在。本文回顧了金屬催化劑控制生長單壁碳納米管的研究進展,探究金屬催化劑物理化學性質(電子結構、結合能、熔點、碳溶解度、擴散率等)對單壁碳納米管產率、純度和結構選擇性的影響,總結單壁碳納米管控制制備面臨的問題和挑戰,展望發展趨勢。

1 金屬催化劑的物理化學性質對生長單壁碳納米管的影響

單壁碳納米管的形核與生長是發生在催化劑顆粒表面的復雜多級催化反應與輸運過程。如圖1和2[31,32,33]所示,單壁碳納米管的形核與生長一般包括以下階段與過程:首先在反應階段(1) 碳氫分子吸附到催化劑顆粒表面;(2) 碳氫分子熱分解或催化分解產生碳自由基。接下來在輸運階段(3) 碳自由基在催化劑顆粒表面或體相擴散,形成亞穩態合金或碳化物;(4) 碳溶解量過飽和后,C原子在催化劑顆粒表面析出形成石墨片層結構。而后在晶體生長階段(5) 納米顆粒曲率誘導下碳層彎曲形成碳帽;(6) 碳源持續供給使單壁碳納米管生長。為獲得高產率、高純度、高品質的單壁碳納米管,每個階段、每個環節的激活能與溫度應保持適當的比例,碳通量應保持動態平衡。例如,在反應階段,如果溫度過高會導致碳源分解速率過快產生無定形碳等雜質;在輸運階段,如果溶解度太低或者擴散不夠快,可能導致局部積碳而使催化劑顆粒失活;而如果碳與催化劑形成穩定的碳化物,需要突破更高的勢壘才能激活碳析出;在生長階段,碳源濃度、溫度、壓力等外界條件的變化,可能導致生長界面失穩而使得單壁碳納米管的生長終止[31]。單壁碳納米管生長機理的核心是催化劑納米顆粒的作用:(1) 在碳源催化裂解過程中降低反應活化能,提高反應速率;減少碳前驅體在氣相中的熱分解,提高碳納米管純度;降低生長所需溫度,體現出不同手性碳納米管與催化劑結合能差異;(2) 提供碳在催化劑顆粒表面或內部的溶解、擴散以及碳納米管生長過程中的輸運通道。碳在催化劑顆粒不同晶面上的化學位構成擴散驅動力,碳在催化劑中的溶解度與擴散率決定擴散通量和碳納米管的產率;(3) 作為單壁碳納米管形核的模板。催化劑尺寸決定單壁碳納米管的直徑;催化劑與碳納米管界面結構影響單壁碳納米管的手性;(4) 通過金屬-單壁碳納米管邊緣相互作用,穩定單壁碳納米管生長端,保持催化反應活性,持續生長單壁碳納米管。由此可見,在單壁碳納米管生長的每一個階段,催化劑顆粒都處于核心地位。在一定溫度、氣氛條件下,單壁碳納米管的結構是由催化劑納米顆粒的結構和物理化學性質,以及催化劑與C原子、催化劑與單壁碳納米管的相互作用所共同決定的。金屬催化劑顆粒與單壁碳納米管生長和結構控制相關的物理化學性質主要有:金屬-碳結合能、熔點和共晶點、晶體結構與穩定性、碳溶解度與擴散率、金屬-單壁碳納米管界面能等。生長單壁碳納米管的催化劑顆粒一般小于6 nm[34],因此必須考慮小尺寸效應對其物化性質以及與碳相互作用等的影響。

圖1   單壁碳納米管的催化反應、輸運、形核、生長過程示意圖

Fig.1   A schematic showing the catalytic reaction, transport, nucleation and growth process of single-wall carbon nanotubes (SWCNTs)

圖2   原位TEM觀察碳納米管在Co、Fe、Au、SiOx催化劑顆粒上的形核與生長[31,32,33]

Fig.2   In-situ TEM observations of the nucleation and growth of individual CNTs from Co (a), Fe (b), Au (c) and SiOx (d) catalyst nanoparticles (DWCNT—double-wall carbon nanotube, C'sup(t)—active carbon supply rate, C'inc(t)—carbon incorporation rate, t—time)[31,32,33]

1.1 碳結合能與催化活性

金屬催化劑的物理化學性質本質上由其電子結構決定。生長單壁碳納米管的催化劑主要是過渡族金屬(d區元素),其物理化學性質(如熔點、金屬-碳結合能、碳溶解度等)都與元素的d電子數量和能量密切相關。作為催化劑,最重要和最本質的性質是與碳的結合能和裂解碳前驅體的催化活性。在催化活性高的顆粒上,碳氫分子可以在較低溫度下被催化分解,更有可能生長出手性富集的單壁碳納米管。催化活性主要取決于與碳的結合能,過渡金屬通過空的d軌道與碳的p電子成鍵,空d電子數量越多,碳化物越穩定,金屬-碳結合能越高[35,36]。按過渡金屬碳化物的形成能由高到低依次為[37,38,39]:穩定碳化物類,Hf<Zr<Ti<Ta<Nb<V<W<Mo<Cr<Mn<0;亞穩碳化物類,0<Fe≈Co≈Ni;非碳化物形成類,Cu<Re≈Tc≈Os≈Ru≈Ir≈Rh≈Pt≈Pd<Au≈Ag。結合能太低則C原子形成的石墨片層易從催化劑顆粒脫離,難以完成碳納米管的形核生長。而金屬-碳結合太強,形成穩定碳化物,是碳納米管反應與生長過程中的一個深勢阱,需要更高溫度才能析出碳[40,41]。通過單壁碳納米管生長速率、碳氫分子分解活化能和金屬-碳結合能的對應關系,Robertson[36]和Wirth等[42]計算表明金屬催化生長單壁碳納米管的效率存在火山圖:隨著碳化物形成能的降低,金屬的催化效率先升高后降低,Fe、Co、Ni由于可形成亞穩態的碳化物而生長效率最高。金屬-單壁碳納米管的界面結合能決定不同手性碳納米管的形核激活能與形核率,對于手性選擇生長具有重要影響。特定手性與特定對稱性單壁碳納米管與固態催化劑特定晶格和對稱性匹配降低界面能是近期取得單一手性富集突破性進展的重要理論依據[29,30,43,44]

值得注意的是,金屬納米顆粒的化學性質,尤其是催化活性,由于表面原子的高比例和表面電子結構,可能體現出塊體金屬不一樣的特點。歷史上塊體Au被視為惰性金屬,而Haruta[45]卻發現納米Au顆粒對于CO氧化等反應具有很高的催化活性。而Lang等[46]的計算表明,不同尺寸的Au團簇與甲烷分子的結合能體現出明顯的尺寸效應。他們進一步計算發現,Au團簇可以選擇性地使甲烷中的C—H鍵斷裂而具有甲烷分解反應的催化活性[47],這是碳納米管生長的一個關鍵反應步驟。因而,Au雖然不具有空d電子,與碳相互作用弱,近年來多個小組都報道了Au催化生長單壁碳納米管[48,49,50,51,52]

1.2 熔點與熱穩定性

催化劑顆粒的熔點直接決定其在單壁碳納米管生長過程中的物理狀態、晶體結構和界面結構的穩定性,從而影響單壁碳納米管的結構。對于在單壁碳納米管生長溫度下呈液態的催化劑顆粒,不同手性與均相催化劑顆粒的結合能以及不同手性邊緣結構的熵決定單壁碳納米管結構[53]。計算表明,液相催化劑與接近鋸齒型單壁碳納米管的界面能較低[43,54]。在Fe系金屬催化生長單壁碳納米管的過程中引入條件波動,北京大學張錦研究組[55]實現了手性的轉變和小螺旋角度手性的富集。固態催化劑顆粒具有特定的晶體和晶面結構,與不同手性單壁碳納米管邊緣結構的匹配和界面結合能影響單壁碳納米管的手性分布,這在高溫穩定的W-Co合金和碳化物體系中得到了驗證[29,30]。過渡金屬的熔點與其電子結構密切相關,特別是d軌道的層數和d電子的數量,5d、4d和3d金屬的熔點依次降低,同周期內隨著d電子數量的增加,熔點先升高后降低。常見過渡金屬按熔點排序由高到低:W>Re>Ta>Mo>2500 ℃>Nb>Ir>Ru>2000 ℃>Rh>V>Cr>Zr>Pt=1769 ℃>Ti>Pd>Fe=1538 ℃>Co>Ni>Mn>1100 ℃>Cu>Au>Ag。在金屬-碳體系中,不僅要考慮單質金屬的熔點,還需要考慮金屬與碳形成的合金相。共晶點的溫度一般比純金屬熔點低,例如,傳統金屬催化劑如Fe、Co、Ni的熔點在1500 ℃左右,它們可以與碳形成共晶相,共晶點溫度約為1300 ℃。Pt系金屬,Ru、Rh、Pd、Pt等也可與碳形成共晶相,但其共晶點較高(1500~2700 ℃)。4~7族金屬與碳形成穩定碳化物,具有很高的熔點。例如Mo2C、WC的熔點分別為2687和2870 ℃,該類催化劑在單壁碳納米管的通常生長溫度下保持固態。在合金催化劑體系中,通過與高熔點金屬形成中間相與金屬間化合物,可有效提高熔點和高溫結構穩定性,例如W6Co7的熔點為1689 ℃,而Co-Mo合金中間相熔點也高達1620 ℃,均高于純Co的熔點(1459 ℃)。

金屬催化劑顆粒的熔點還與其尺寸相關。由于表面結合能降低,金屬納米顆粒的熔點呈現出明顯的尺寸效應[56,57]。直徑5 nm的Fe顆粒,其熔點比體相熔點低約10%。而2 nm的Fe顆粒的熔點只有體相熔點的60%,約800 ℃[58]。金屬-碳共晶相的溫度低于純金屬的熔點,成分偏離共晶點的金屬-碳體系的液相線與碳含量密切相關,因而隨著碳在金屬顆粒上的溶入-析出,催化劑顆粒應處于一個動態變化過程。催化劑中碳含量的起伏與生長速率的周期變化最近被美國國家標準技術研究所的Lin等[59]在環境透射電鏡(ETEM)下原位研究碳納米管生長過程中觀察到。

1.3 碳溶解度與擴散率

氣相碳前驅體分解生成游離態的C原子或自由基,與催化劑顆粒結合形成一個亞穩合金顆粒,而后通過擴散、形核與生長轉變成碳納米管。處于中間階段的催化劑-碳結合方式、溶解度、擴散率等決定了碳納米管的生長動力學,包括速度、催化劑壽命、產率等。只有具備一定碳溶解度的催化劑顆粒,才能形成碳濃度梯度與擴散驅動力,完成單壁碳納米管的形核與生長。碳在催化劑中的擴散需足夠快,才能實現單壁碳納米管的高效生長。而如果碳在催化劑顆粒中的含量太低,或者擴散速率太慢,則容易導致碳在催化劑顆粒表面的累積和失活。

碳結合方式以及碳溶解度取決于催化劑顆粒與碳的結合能,碳原子可能吸附在或者溶入到催化劑顆粒的表面、臺階、亞表面和晶格間隙等位置[60,61],或者與金屬形成碳化物。4~7族元素,例如W、Mo等,可以形成多種碳化物,其中碳含量可高達50%,然而由于這一類碳化物的高熔點和高穩定性,碳析出激活能過高,一般條件下無法通過體相溶入析出的方式生長單壁碳納米管[62,63]。C原子在亞穩碳化物金屬Fe、Co、Ni中則更傾向于顆粒內部原子間隙位置,其碳溶解度可達8%。在Au、Ag、Cu等d電子滿填充金屬中,碳原子傾向在表面吸附,而不是溶解到晶格內部,因而其固溶度極低(約0.01%)。值得注意的是,碳在這類金屬的液相中具有一定的溶解度,例如Au在1050 ℃左右具有約4.7%的碳溶解度。根據納米顆粒熔點的尺寸效應(1.2節),Au等熔點較低的金屬納米顆粒在碳納米管生長溫度下應該為液相。對于小尺寸的金屬納米顆粒,由于Gibbs-Thompson效應,使得金屬顆粒的碳溶解度進一步增加[64],Au、Cu等金屬有可能以溶入-過飽和-析出的氣-液-固(VLS)機制生長單壁碳納米管,這與此類金屬生長石墨烯僅為表面組裝過程而出現的單層自限制生長現象有所區別[65,66,67]

金屬與碳的結合方式、結合能也決定了碳在催化劑納米顆粒內擴散輸運這一重要過程。碳的擴散供給速率直接決定了單壁碳納米管的生長速率。吸附和溶入催化劑顆粒中的C原子,以足夠快的速度擴散到適當位置析出,才能避免催化劑顆粒局部碳濃度過高和累積導致催化劑中毒失活。催化劑的晶體結構決定了碳的擴散機制。在碳化物中,C原子以替代碳空位的形式擴散,而在金屬中,C原子在晶體間隙位置跳躍實現擴散,因而碳在碳化物中的擴散系數比金屬中的擴散系數低1~2個數量級。碳在Mo2C中的擴散激活能約為3.98 eV[68],遠遠大于碳在金屬態Mo中的擴散激活能(2.09 eV)[69]。由于面心立方(fcc)和體心立方(bcc)金屬中原子堆垛方式的差異和晶體間隙的大小差異,C原子在fcc金屬中的擴散系數一般小于同組分的bcc金屬。例如碳在bcc和fcc結構Fe中的擴散激活能分別為0.79和1.66 eV[70]。由于擴散是一個熱激活過程,一般而言溫度越高,擴散越快。而金屬熔點越高,則C原子在其中的擴散越慢。例如熔點為2623 ℃的bcc結構Mo中的擴散激活能為2.09 eV,遠高于同為bcc結構而熔點為1538 ℃的Fe (約0.79 eV)。另外,C原子擴散也與碳在金屬中的含量有關,碳含量越高,碳擴散越慢。因而,碳溶解度低的金屬擴散系數高,例如碳在Pd中的擴散激活能為1.37 eV,小于同樣為fcc結構、熔點相近的Ni (約1.55 eV)[71]。在合金催化劑體系中,碳化物形成元素Mo和W的添加會降低碳在Fe中的擴散[72],而Cu與Au等元素的添加則能有效提高碳的擴散系數[73]

以上討論是關于碳在固態金屬及合金中的體相擴散,而單壁碳納米管的生長則是在納米尺度的催化劑顆粒上進行。催化劑顆粒的物理、化學狀態有明顯的尺寸效應,也會對碳的擴散過程產生影響。Baker等[74]發現碳納米纖維在Ni催化劑上的生長激活能約為1.50 eV,與碳在Ni晶體中的擴散激活能吻合,因而提出C原子在Ni晶體中的塊體擴散機制。單壁碳納米管的直徑(約1 nm)比納米碳纖維(約30 nm)小1個數量級,因而碳在催化劑顆粒中的擴散可能有新的特點。由于熔點的尺寸效應,納米催化劑在碳納米管生長溫度可能處于液相。而碳在液相顆粒中的擴散速率遠高于其在固相中的擴散速率。例如在1560 ℃下的Fe-C合金液體中,碳的激活能約為0.52 eV,低于其在bcc或者fcc結構Fe晶體中的激活能(0.79和1.66 eV)[75]。Hofmann等[76]在等離子體增強化學氣相沉積生長碳納米管的過程中,通過測量生長速度與溫度關系,獲得生長激活能為0.23~0.4 eV,與碳在Ni表面擴散的激活能一致,據此提出了碳在催化劑顆粒表面或亞表面擴散的機制。因而催化劑納米顆粒的物理化學狀態與C原子的擴散路徑,在不同的體系中,不同的條件下可能有不一樣的機理。

1.4 金屬-碳二元相圖

由上述可知,催化劑顆粒的物理化學性質本質上是與其電子結構,特別與其d電子結構相關聯,因此各種物理化學特性往往相互耦合。熱力學平衡相圖是材料科學研究中一個重要的參考工具,對于理解單壁碳納米管的生長有重要的指導意義,對于設計金屬催化劑也是一個重要指南。催化劑的物理化學性質,包括熔點、共晶點溫度、碳溶解度、碳化物穩定性等,都可以從金屬-碳相圖上獲得。催化劑性質的尺寸效應也可以在計算或者實驗的納米相圖上體現。

一般認為碳納米管的生長遵循VLS機制,即碳在催化劑顆粒中溶入析出生長。按照此機制,相圖應該至少包括2個相鄰的相區:(1) 催化劑-碳兩相區;(2) 具有一定碳溶解度的催化劑液相區。圖3a[77]是塊體Ni-C相圖,Ni的熔點為1455 ℃,與C的共晶點溫度為1327 ℃,共晶點上的C含量為8.9% (原子分數)。當碳納米管的生長溫度高于共晶溫度,C溶入Ni中,形成一個液相顆粒,隨著C含量在催化劑顆粒中的增加,C過飽和,從液相區進入固液雙相區,C以石墨(碳納米管)的形式析出(紅色箭頭)。當生長溫度低于共晶溫度,C在固態Ni顆粒中溶解,當C含量超過其固溶度,過飽和析出,生長碳納米管(綠色虛線箭頭)。因而同一個催化劑體系,在不同生長條件,特別是不同生長溫度下,可能以VLS或者氣-固-固(VSS)機制生長碳納米管。催化劑納米顆粒的物理化學性質和碳相互作用的尺寸效應也體現在金屬-碳相圖中。Magnin等[64]通過緊束縛模型計算Ni-C納米顆粒的相圖(圖3b[64]),與塊體相圖相比,3 nm直徑Ni顆粒的熔點降低至1300 ℃左右,共晶點降低至790 ℃左右。固態核-液態殼結構取代固液二相區,Ni顆粒內核保持晶體結構,而外層呈液態或非晶態。隨著顆粒尺寸的減小,共晶點的碳含量提高至約20%。從圖3c[77]的Cu-C相圖可見,Cu-C沒有共晶點,固態Cu中碳的溶解度接近零,約為0.01%。因而碳不能在固態Cu顆粒上按照VSS機制溶入析出生長碳納米管。這一現象在Cu生長石墨烯體系中也得到驗證,由于C原子不能溶入Cu,而只能在表面組裝,使得Cu生長的石墨烯都是單層的,與Ni等金屬通過溶入-析出機制易產生多層石墨烯形成對照[65,66,67]。值得注意的是,液態Cu內可以溶解一定量的碳,Cu熔點相對較低(1083 ℃),其納米顆粒在碳納米管生長溫度下可能處于液相,因而液態Cu液體納米顆粒可按照VLS機制生長單壁碳納米管。北京大學李彥研究組[78]利用Cu納米顆粒生長單壁碳納米管時發現,Cu容易升華而減小尺寸甚至消失,也說明單壁碳納米管生長溫度已經達到Cu納米顆粒的升華溫度,高于其熔點。從圖3d[77]的W-C相圖可見,W與C可以形成穩定的WC和W2C等中間相,其熔點在2500 ℃以上,遠遠高于CVD生長單壁碳納米管的溫度,因而碳化物催化劑生長單壁碳納米管過程中被認為處于固態。

圖3   金屬-碳二元相圖理解碳納米管生長過程[64,77]

Fig.3   Metal-carbon phase diagrams (T—temperature)[64,77]
(a) Ni-C eutectic phase diagram, red arrows represent vapor-liquid-solid (VLS) growth mechanism; green arrows represent vapor-solid-solid (VSS) growth mechanism
(b) nanoscale Ni-C phase diagram. The melting and eutectic points are dramatically lowered. The carbon solubility is increased and a new phase with fluctuation surface structures appears (xc—atomic fraction of carbon)
(c) Cu-C phase diagram. Carbon solubility is almost 0% in the solid phase
(d) W-C phase diagram, including stable W2C and WC phases. The melting and eutectic points are higher than 2500 ℃, much higher than the growth temperature of CNTs

1.5 金屬催化劑分類

鐵系金屬Fe、Co、Ni及其合金是生長碳納米管的傳統催化劑,它們具有適中的碳結合能、較高的裂解碳前驅體的催化活性、較高的碳溶解度、適中的熔點、較高的碳擴散速率。隨著對單壁碳納米管生長過程研究的深入,越來越多的金屬、合金、金屬化合物被發現可以作為生長單壁碳納米管的催化劑或種籽。11族金屬Cu、Ag、Au,由于它們沒有空d軌道,與碳相互作用弱,而且碳的固溶度極低(約0.01%),一般認為不具有催化裂解碳前驅體的活性。但2006年以來,很多研究組都報道了用Au、Ag和Cu生長單壁碳納米管[48~52,78],而且獲得了手性分布集中的單壁碳納米管[51]。8~10族的Ru、Rh、Pd、Pt等金屬則表現出了高催化活性,在低于500 ℃下就可以生長單壁碳納米管[79,80,81]。不僅是多種金屬,很多金屬化合物包括碳化物和氧化物也都被發現可作為種籽生長單壁碳納米管。2008年以來,Zn、Al、Si、Ti、Cr、Zr、Eu等金屬氧化物都被發現可以生長單壁碳納米管[82,83,84,85,86,87,88]。最近,北京大學張錦團隊[30]發現Mo2C與WC可以生長具有特定對稱性和手性的單壁碳納米管。中國科學院金屬研究所劉暢研究組[89]報道了用SiC種籽生長半導體性富集的單壁碳納米管。如圖4[90]所示,這些活性催化區域在元素周期表上不斷擴展,每次擴展都伴隨著對傳統認識、思路和概念的新突破,為單壁碳納米管的結構控制提供了更多可能。例如利用雙金屬和碳化物催化劑體系,單一手性的單壁碳納米管在一定程度上獲得了富集[29,30]。可以預見,隨著研究的進一步深入,將會有更多新的催化劑體系被發現,活性區域將進一步拓展。復雜體系,二元、多元合金與化合物催化劑,蘊含著大量尚未探索的空間和奧秘。根據單壁碳納米管生長與結構控制的發展歷程和催化劑體系的特性,以下將用典型的例子來介紹不同催化劑體系生長單壁碳納米管的特點(表1[35,68,71,91~94])以及在結構控制方面取得的進展:(1) 具有高碳溶解度的Fe系金屬(Fe、Co、Ni);(2) 新型金屬(貨幣金屬:與碳結合能低的Cu、Ag、Au;具有高催化活性的Pt系金屬:Ru、Rh、Pd、Pt等);(3) 雙金屬催化劑(Fe-Ni、Co-Pt、Co-Mo、Co-W等);(4) 金屬化合物催化劑(碳化物、氧化物)。

圖4   單壁碳納米管金屬催化劑分類[90]

Fig.4   Types of metal catalysts for SWCNT growth. The melting points are represented by the filled color of the blocks, with blue and red for low and high melting points, respectively. The types of the catalyst are marked by the colors of the frames: Fe group metals (green), Pt group metals (blue), coin metals (red), carbide formation metals (black) and oxide formation metals (purple)[90]

表1   金屬催化劑體系與物理化學性質特點[35,68,71,91~94]

Table 1   Property and Characteristics of Metal Catalyst for SWCNTs[35,68,71,91~94]

Group Property
Periodic table group Tm
Te
C
%
Carbide Ef
eV
Ea
eV
Ed
eV
Feature
Fe-group 8~10 1455~ 1148~ 4~8 Metastable 0.08~0.27[91] -1.4[35] 0.83~1.57[93] High active
(Fe, Co, Ni) 1538 1327 carbon solubility
Pt-group 8~10 1555~ 1400~ <3 Unstable >>0[91] -1.8[35] ~1.37[71] High catalytic
(Ru, Rh, Pt) 2334 1900 activity
Coin-group 11 961~ No ~0.01 Unstable >>0[91] -(0.04~0.6)[35] ~0.9[94] High diffusion
(Cu, Ag, Au) 1084 rate
Carbide-forming 4~7 2600~ 2300~ ~1 Stable -(0.6~1.8) [91] -0.3[92] ~3.0[68] High melting point
group (W, Mo) 3400 2800

Note: Tm—melting point, Te—eutectic point, C—carbon solubility, Ef—formation energy of carbide, Ea—absorbing energy of CO, Ed—diffusion activation energ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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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金屬催化劑體系與單壁碳納米管的結構控制

2.1 Fe系金屬催化劑與高產率單壁碳納米管的生長

Fe、Co、Ni是生長單壁碳納米管最常用的催化劑,其分別處于元素周期表d區的8、9、10族,d電子數分別為6、7和8,具有適中的d電子空軌道,可與碳形成亞穩態碳化物。Fe系金屬的熔點較高,約為1500 ℃。與碳形成共晶相,共晶點比熔點低,分別為:Fe-C 1148 ℃、Co-C 1320 ℃、Ni-C 1327 ℃。而生長單壁碳納米管的金屬顆粒一般小于6 nm,其熔點進一步降低。因而一般認為,Fe、Co、Ni生長碳納米管遵循VLS機制[95,96]:氣態碳源在催化劑表面催化分解;C原子在顆粒中溶解和擴散,形成液相亞穩態碳化物;碳含量過飽和后析出形成石墨片層;石墨片層在納米顆粒表面彎曲形成碳帽,生長碳納米管。

由于Fe、Co、Ni碳化物形成能的差異,催化劑顆粒在生長碳納米管時的物理狀態并不完全一樣。Hofmann等[97]的原位ETEM研究結果表明,單壁碳納米管在單質Ni顆粒的表面生長,顆粒的形狀隨單壁碳納米管的生長而波動。Yoshida等[98]在ETEM下研究發現碳納米管在固態Fe3C顆粒上形核生長。Tang等[32]利用原位TEM觀察了碳與鐵催化劑納米顆粒的相互作用,發現碳溶入Fe顆粒后,形成接近液態的Fe3C顆粒,在其臺階處析出石墨層,并生長碳納米管(圖2b[31,32,33])。Wirth等[99]結合原位XRD和ETEM研究表明,當碳納米管生長溫度在Fe-C共析點以上,主要由γ-Fe形核生長;在共析溫度之下,α-Fe轉變成Fe3C生長碳納米管;在共析溫度時,γ-Fe和Fe3C共存。因而,即使對于同一個催化劑體系,在不同的生長條件下,也可能遵循不同的反應路徑和生長機理。

從最初的電弧放電、激光蒸發方法,到化學氣相沉積方法,Fe系金屬一直是生長單壁碳納米管的主流催化劑,在單壁碳納米管結構控制方面已取得了一系列進展(圖5[12,21,100,101])。日本產業技術綜合研究所的Hata研究組[28,100]用Fe作催化劑,H2O作為刻蝕劑去除無定形碳并抑制Fe顆粒的團聚,生長出宏觀尺寸、圖案化的單壁碳納米管垂直陣列。北京大學張錦研究組[102]提出Trojan催化劑機制:高溫氧化預處理使Fe催化劑溶入Al2O3基底中,在C2H5OH/H2氣氛下,Fe逐漸還原析出,催化生長出超高密度(130根/μm)的單壁碳納米管水平陣列。中國科學院金屬研究所劉暢研究組[21,103]在浮動催化劑CVD生長過程中引入大流量的H2避免催化劑和單壁碳納米管團聚,生長出高質量單根、碳焊的單壁碳納米管薄膜。在較低溫度下生長,或者結合特定氣氛處理,Fe系金屬催化劑可實現一定的手性選擇性生長。He等[104,105,106]用MgO擔載Fe、Co、Ni在500~700 ℃生長出(6, 5)手性占優的單壁碳納米管。Harutyunyan等[107]用Ar/H2O和He/H2O分別處理Fe顆粒,在ETEM下觀察發現,經Ar/H2O處理后,Fe顆粒呈球形;而He/H2O處理后,Fe顆粒暴露出臺階狀(111)晶面,選擇性生長金屬性占優(91%)的單壁碳納米管。中國科學院金屬研究所團隊通過引入氧輔助刻蝕[108]和氫氣刻蝕[109],調節Fe顆粒的尺寸,生長出窄直徑分布、含量超過90%的半導體性富集的單壁碳納米管;通過調控單壁碳納米管的直徑分布及原位反應刻蝕,獲得了金屬性富集的單壁碳納米管[110];采用一種尺寸均勻的部分碳包覆Co納米顆粒,生長出窄直徑分布、半導體性占優(>95%)的單壁碳納米管[12]

圖5   Fe系金屬催化生長和控制單壁碳納米管[12,21,100,101]

Fig.5   SWCNTs grown from Fe group metals catalysts[12,21,100,101]
(a) vertical array
(b) horizontal array
(c) semiconductor-enriched SWCNTs
(d) isolated SWCNTs films

2.2 新型金屬催化劑與生長機理的新理解

在VLS生長過程中,催化劑催化分解碳氫氣體產生碳自由基,碳自由基在催化劑中溶入析出生長碳納米管。催化劑應具有催化分解碳氫氣體的活性和一定的碳溶解度。而由相圖[111,112,113]可知,Cu、Ag、Au等貨幣金屬的碳固溶度幾乎為零,而且其d電子飽和,一般被視為惰性金屬,不適合做催化劑。Raty等[114]計算對比了Fe和Au與C的結合能,發現Fe-C的結合能比Au-C的高出一個數量級,C原子在Au表面難以組裝成石墨結構。但隨著顆粒尺寸的減小,C在Au中的溶解度增加[115]。研究[45,46,47]發現納米尺度的Au顆粒對于CO的氧化、甲烷脫氫等反應具有很高的催化活性。當金屬顆粒尺寸為1~3 nm時,Au、Ag、Cu等貨幣金屬都可以生長單壁碳納米管[48]。Ghorannevis等[51]用等離子化學氣相沉積法以Au/Al2O3低溫生長出(6, 5)手性富集的單壁碳納米管(圖6a[51])。原位TEM觀察發現[32],碳納米管在波動的Au顆粒上生長,Au沒有發生相轉變(圖2c[31,32,33]),這與Fe2O3催化生長碳納米管時形成亞穩態碳化物的相轉變不同(圖2b[31,32,33])。如圖6b[49,51,78]所示,李彥研究組[78,116~118]利用Cu熔點低、與氧化硅基底的結合力較弱、易形成小直徑納米顆粒的特點,生長小直徑、窄尺寸分布的單壁碳納米管水平陣列。

圖6   貨幣金屬(Au、Cu)生長單壁碳納米管[49,51,78]

Fig.6   SWCNTs grown by coin metals (Au, Cu)[49,51,78]
(a) TEM and SEM images of Au nanoparticles and grown SWCNTs, and PL spectra of SWCNTs grown at different temperatures
(b) growth of SWCNTs network and horizontal array from Cu nanoparticles

Pt系金屬與Fe系金屬同屬8~10族,有相似的d電子結構,因而具有較高的催化裂解碳氫氣體活性[119]。從相圖看,接近共晶點的Pd、Rh、Pt等均有一定的碳溶解度(Pd可達約8%)[77]。但Pt系金屬的熔點較高(1555~2334 ℃),共晶點也比Fe系金屬高,在通常碳納米管生長溫度下(800~1000 ℃) 碳溶解度相對較低(<3%)。Ogihara等[120]發現在催化分解CH4的反應中,Pd表現出比Fe系金屬高很多的催化活性,但由于其溶解度較低,催化劑壽命相對較短。利用Pt系金屬催化活性高的特點,日本名城大學Maruyama等[80,81,121]發現Rh可以在低溫下(270 ℃)生長單壁碳納米管,直徑主要分布在1.2 nm以下;而Pt催化劑生長出(6, 5)、(7, 5)、(8, 4)手性富集的單壁碳納米管。關于新型金屬催化劑生長單壁碳納米管的機理是由于尺寸效應而導致其金屬納米顆粒具有傳統Fe系金屬的性質,還是催化劑并不需要具備碳催化裂解、溶解碳、形成碳化物的特性,即單壁碳納米管的生長僅僅是在納米尺寸顆粒模板上的自組裝過程,目前尚無定論。但非Fe系金屬催化劑的發現豐富了催化劑的選擇,為理解單壁碳納米管的生長機理帶來了新的啟示。如果能夠結合不同體系金屬催化劑的特點,則有可能實現對催化劑的熔點、結合能、碳溶解度的調控,進而優化單壁碳納米管的產率、純度和結構選擇性。

2.3 雙金屬催化劑與單一手性富集單壁碳納米管的生長

單一金屬催化劑體系各有特點和優勢,但難以在同一體系中獲得高產率且結構可控的單壁碳納米管。而雙金屬催化劑體系有可能結合兩種金屬的特點和優勢而獲得協同催化效應,在高效、可控生長中更具優勢。目前用于催化生長單壁碳納米管的合金體系已經較為豐富,包括Fe系金屬合金,如Fe-Co[122]、Fe-Ni[123]、Co-Ni[124];Fe系金屬與貨幣金屬合金,如Fe-Cu[125]、Co-Cu[126]、Au-Ni[73]等;Fe系金屬與Pt系金屬合金,如Fe-Ru[127]、Fe-Pt[128]、Co-Pt[129,130]、Co-Rh[131];Fe系金屬與形成穩定碳化物的金屬合金:Fe-Mo[11,132~134]、Co-Mo[27,135,136]、Co-Cr[137]、Co-Mn[138]、Co-W[29,139,140]、Ni-W[141]等;貨幣金屬與Pt系金屬合金:Cu-Ru[126]、Cu-Pd[126]和Au-Pd[126]。雙金屬催化劑的協同作用體現在金屬-碳結合能、碳溶解度、催化劑的高溫穩定性等方面,最終體現在生長單壁碳納米管的活性和結構選擇性上。

首先,雙金屬合金能夠提高催化劑顆粒的高溫結構穩定性,抑制顆粒的Ostwald熟化。相比Fe、Co單質,Fe-Co雙金屬能抑制顆粒的團聚[122],保持高于Fe和Co的催化活性,實現單壁碳納米管的高效生長[142]。Harutyunyan等[134]以Fe-Mo作催化劑,引入CH4/Ar后,Mo形成穩定碳化物,抑制Fe顆粒團聚與長大,表現出高催化生長活性和穩定性。Yoshida等[98]利用ETEM原位研究了催化劑在單壁碳納米管生長過程中的物相變化,發現Fe和Mo形成Fe-Mo-O氧化物,進一步碳化則形成穩定的Fe-Mo-C結構,從而提高了催化劑金屬納米顆粒的穩定性。

其次,雙金屬催化劑可以有效調控催化劑與碳的結合能。由前所述,碳結合能主要是由d電子結構決定,合金催化劑由于其d電子空軌道數量與能量的差異,可以表現出與單組分金屬不一樣的結合能和催化活性[143]。在烷烴催化裂解反應中,Ag加入Ni催化劑中,能夠降低碳沉積速率,從而提高催化劑壽命[144]。Dutta等[145]計算不同手性單壁碳納米管與Ni、Cu和Ni0.5Cu0.5的結合能:Ni>Ni0.5Cu0.5>Cu (圖7a[145])。

圖7   雙金屬催化劑生長單壁碳納米管[27,145,146]

Fig.7   SWCNTs grown from bi-metallic catalysts[27,145,146]
(a) growth rates of metallic nanotubes on Ni, Cu and Ni-Cu catalysts
(b) selective growth of (6, 5) and (7, 5) SWCNTs from Co-Mo catalyst
(c) chirality-specific growth of SWCNTs from Co-W catalyst

第三,雙金屬催化劑可以調節碳溶解度與擴散率。相對于Fe、Co、Ni,Cu與碳結合能力較弱,碳溶解度也較低。Maruyama研究組[126]將Co-Cu作為催化劑,減少了顆粒的團聚長大。Cu有效抑制了C經由Cu擴散至Co顆粒的供給路徑,從而避免了由于碳過量而產生的對Co的毒化作用,最終表現為催化活性提高、生長壽命延長,并制備出小直徑高質量的單壁碳納米管垂直陣列。Sharma等[73]通過原位TEM研究及計算表明,Au-Ni雙金屬催化劑中Au可以降低Ni中C原子的擴散活化能,提高碳擴散速率,促進單壁碳納米管的生長。

Chiang等[123]通過調節NixFe1-x催化劑的成分,控制生長出不同手性富集的單壁碳納米管。Fe的加入導致Ni的(111)晶面間距增加,進而影響固態催化劑晶面與特定手性碳納米管的外延匹配和手性分布。該工作的意義在于實驗證明了兩種Fe系金屬合金化后,能夠有效提高單壁碳納米管的結構選擇性,啟示人們通過精細調節雙金屬催化劑的成分是實現單壁碳納米管可控生長的一條可行途徑。

自2003年Bachilo等[27]將高熔點Mo引入高催化活性Co催化劑前驅體中、形成合金生長出(6, 5)和(7, 5)手性占優的單壁碳納米管以來(圖7b[27]),研究人員陸續開發出一系列能夠生長手性富集單壁碳納米管的雙金屬催化劑體系,例如Co-Cr、Co-Mn、Ni-W等[137,138,141]。手性選擇性來源于穩定的Mo-Co-O氧化物結構,因Mo和Co氧化物形成能的差異,Mo—O鍵強于Co—O鍵,CoO優先還原,而Mo的氧化物起到釘扎Co原子、抑制其高溫團聚的作用。

在高活性-高熔點合金催化劑研究中,北京大學李彥研究組[29,139,140]于2014年取得了突破性進展。他們利用化學法合成W-Co合金(圖7c[146])。由于W6Co7相的高熔點,顆粒在單壁碳納米管生長過程中保持固態結構。進一步通過密度泛函理論計算,發現特定手性的單壁碳納米管與W6Co7納米顆粒特定晶面匹配能夠降低界面結合能,例如(12, 6)單壁碳納米管與W6Co7 (0 0 12)晶面結構匹配,而(16, 0)、(14, 4)碳納米管分別與(1 1 6)、(1 0 10)晶面匹配。該工作獲得了廣泛關注,研究者也試圖利用不同模型對手性富集機制給出熱力學或動力學的解釋[44,54,147]

2.4 金屬化合物催化劑與特定對稱性單壁碳納米管的生長

通常認為,穩定的碳化物、氧化物不能溶解碳,不具有催化裂解碳氫分子的能力,因而不能催化生長單壁碳納米管,其中氧化物經常被作為惰性的催化劑載體或基片使用。而過去十年間的新型催化劑探索突破了這一觀念,不僅金屬和合金可以催化生長單壁碳納米管,金屬甚至非金屬的化合物也可以作為種籽來生長單壁碳納米管。

2008年,日本東京理科大學的Homma研究組[148]發現陶瓷顆粒能生長單壁碳納米管。2009年,中國科學院金屬研究所成會明研究組[84]和溫州大學黃少銘研究組[83]分別采用刻劃法和化學腐蝕法獲得氧化硅顆粒并生長出高質量單壁碳納米管,突破了對生長單壁碳納米管活性催化劑體系的傳統認識。成會明研究組[149]進一步利用原位TEM研究了其生長機理,發現SiOx在生長單壁碳納米管的過程中保持固態無定型結構(圖2d[31,32,33]),從而提出了VSS生長機制。計算表明,SiOx中的O原子能增強碳氫分子的吸附,促進單壁碳納米管的生長。Zhang等[150]通過改變SiOx中Si和O的比例,用SiOx分別生長80%金屬性或91%半導體性占優的單壁碳納米管(圖8a[150])。通過深入研究氧空位的作用,北京大學張錦團隊[152]用TiO2選擇性制備出含量達95%半導體性單壁碳納米管。

圖8   金屬化合物催化劑生長單壁碳納米管[150,151]

Fig.8   SWCNTs grown from metal compound catalysts[150,151]
(a) selective growth of metallic or semiconducting SWCNTs by SiOx catalyst. (a1, b1) heating SiOx thin films to form nanoparticles; (c1, d1) relationship between O/Si ratios of SiOx nanoparticles and percentage of grown semiconducting or metallic SWCNTs; (e1, f1) Raman spectra and transistor performance based on metallic and semiconducting SWCNTs
(b) growth of semiconducting SWCNTs by Mo2C (a2), SEM image, Raman spectra, AFM analysis and diameter distribution of Mo2C catalyzed SWCNT arrays (b2~e2)

2015年以來,北京大學張錦研究組利用碳化物作碳納米管生長催化劑,在特定對稱性、特定手性和特定導電屬性的控制方面取得了一系列的突破。他們利用熔點為2687 ℃的Mo2C作為催化劑,生長出半導體性占優(90%)、窄直徑分布(1.0~1.3 nm)的單壁碳納米管(圖8b[151])。單壁碳納米管的生長受熱力學[153]和動力學控制[154],催化劑成分、物理狀態、與單壁碳納米管的界面能等影響形核熱力學,固態催化劑晶面與特定手性單壁碳納米管的對稱性匹配可以降低單壁碳納米管的形成能,生長與催化劑晶面匹配的對稱性單壁碳納米管。從生長動力學考慮,手性為(2mm)的單壁碳納米管生長速率最快。在界面能與動力學共同作用下,高熔點碳化物WC和Mo2C分別優先生長出80% (8, 4)和90% (12, 6)手性的單壁碳納米管[30]

表2[11,13,14,21,29,30,32,51,78,89,100,102,104,107,116,133,139,140,149~152,155~163]歸納了以上幾類典型催化劑體系在單壁碳納米管結構控制生長方面的進展。Fe系金屬由于其較高碳溶解度、適中的催化活性和擴散率,可以實現高產率單壁碳納米管的制備,包括厘米高度的垂直陣列。Pt系金屬由于其高活性,可以在較低溫度生長單壁碳納米管。貨幣金屬與氧化物體系碳溶解度較低,生長速率也比較低,通過生長條件優化,可獲得較高Raman光譜G模與D模強度比(IG/ID)的無磁性雜質高質量碳納米管。雙金屬催化劑結合了Fe系金屬的高催化活性、高碳溶解度與碳化物金屬的高熱穩定性而有利于獲得手性富集的單壁碳納米管,而且能夠實現垂直陣列和超高密度水平陣列的生長。碳化物催化劑體系具有高熔點、高溫熱穩定性,利用結合其晶體結構對稱性,可獲得特定對稱性結構的單壁碳納米管。氧化物催化劑體系,表現出較低的生長速率,例如劉碧錄等[149]報道了8.3 nm/s的超低生長速率,獲得了長度僅為20 nm的單壁碳納米管,在掃描探針等特定應用方面有一定的優勢。

表2   催化劑體系與碳納米管結構控制進展[11,13,14,21,29,30,32,51,78,89,100,102,104,107,116,133,139,140,149~152,155~163]

Table 2   Structure controlled growth of SWCNTs from different catalysts[11,13,14,21,29,30,32,51,78,89,100,102,104,107,116,133,139,140,149~152,155~163]

Group Property
Height Density tubes·μm-1 Length Growth rate μm·s-1 IG/ID Conductivity Chirality richness Feature
μm μm richness
Fe-group 10000[100] 130[102] 100000[157] 22.4[158] 200[11] 91%M[107]/95%S[21]/99.9%S[14] 53%(6, 5)[104] High yield
Pt-group - 5[156] 120[156] 0.13[156] 60[159] 90%S[161] (6, 5)/(7, 5)/(8, 4)[32] High activity
Coin metal - 60[116] 10000[78] 11.11[78] 45[160] 95%S[160162] (6, 5)[51] Nonmagnetic
Bimetal-group 36[155] 160[11] 185000[133] 40[133] 141[11] 96%S[13]/95%S[163] 97%(14, 4)[140]/ Chirality
92%(12, 6)[29]/ enriched
80%(16, 0)[139]
Carbide - 20[30] 185[30] 1.54[30] 22[30] 95%S[89]/ 80%(8, 4)/90%(12, 6)[30] Specific symmetry
90%S[151]
Oxide - 10[152] 196[152] 0.0083[149] 139[152] 80%M/ - Low growth rate
91%S[150]

Note: IG/ID—the intensity ratio of G and D modes in Raman spectroscop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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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總結與展望

本文綜述了金屬催化劑控制生長單壁碳納米管的基本原理、發展歷程和主要進展。單壁碳納米管結構控制制備領域的每一次突破都伴隨著新催化劑體系的發現和對舊生長機制理解的突破、傳統觀念的更新。從Fe系金屬、Pt系金屬、貨幣金屬,到雙金屬催化劑,再到金屬化合物體系,金屬催化劑的概念不斷拓展,組成更加豐富、多樣,因此促成了近年來導電屬性與特定手性富集單壁碳納米管制備研究的系列進展。相對于金屬材料中的合金體系,單壁碳納米管催化劑合金體系還比較簡單,目前以二元為主。而高溫合金體系可由上10種元素構成,例如Ni基高溫合金中包含C、Cr、Mo、W、Nb、Fe、Ti、Al、Zr、Mn等[164]。如此看來,催化生長單壁碳納米管的金屬催化劑體系還有很大的發展空間。我們或許可以從傳統合金結構材料等領域獲得一些啟示用于單壁碳納米管催化劑體系的設計制備。例如相圖在金屬材料開發中占有毋庸置疑的重要地位,設計人員往往根據相圖來設計合金成分與熱處理工藝等。而納米尺度的相圖,對于設計可控生長單壁碳納米管的金屬催化劑具有同樣重要的指導意義,有必要進行深入研究。

近年來科學家圍繞金屬催化劑體系的開發、優化,在單壁碳納米管的結構控制制備方面取得了一系列重要進展。傳統的Fe系金屬催化劑(Fe、Co、Ni)生長效率高,實現了高純度、定向、高密度的單壁碳納米管的宏量制備。Pt系金屬(Ru、Rh、Pd、Pt等)催化活性高,可以在較低溫度生長單壁碳納米管。貨幣金屬(Au、Ag、Cu等)與碳的結合力弱,碳溶解度低,可生長小直徑的單壁碳納米管,減小手性分布范圍。雙金屬催化劑(Co-Mo、Fe-Ni、Co-Pt等)可調節催化劑的熔點與穩定性、電子結構與催化活性、碳溶解度和金屬-碳結合能等物理化學性質,實現手性富集單壁碳納米管的生長。而高熔點W-Co合金、Mo和W的碳化物等高溫穩定的催化劑可生長單一手性富集的單壁碳納米管。與此同時,對于單壁碳納米管生長機理的理論研究也不斷深入,如金屬-碳相互作用、金屬-不同手性碳帽結合能、金屬-不同手性單壁碳納米管界面能、催化劑顆粒晶體結構對稱性、單壁碳納米管邊緣的熱力學自由能與組態熵、單壁碳納米管手性轉變、單壁碳納米管生長位錯模型等,均為單壁碳納米管的可控生長提供了有益的啟示與指導。為實現單壁碳納米管的高產率、高純度和高選擇性控制制備,針對本領域發展趨勢和研究策略,提出以下4點展望:

(1) 碳納米管手性定量表征標準和方法的確立。光學檢測技術如Raman光譜、吸收光譜、熒光光譜等可以快速表征單壁碳納米管的手性分布,但光學信號并非線性響應,難以定量分析。電子衍射可以準確標定單根單壁碳納米管的手性,但費時、成本高、采樣數小。手性定量表征標準的確立將有效提高數據的可靠性、可重復性,將生長機理的理解建立在扎實的實驗數據基礎上。

(2) 原位技術的運用。單壁碳納米管的生長過程是一個高溫、多級、多尺度、動態的表面、界面反應與輸運過程,普通方法難以實現其生長過程的直接研究。原位表征技術,例如環境透射電鏡、Raman光譜、同步輻射X射線可以對生長過程中的催化劑結構、單壁碳納米管的結構以及二者的結構關聯進行直接研究,將成為單壁碳納米管生長機理和可控制備研究不可或缺的工具。

(3) 人工智能的應用。單壁碳納米管的生長機理和結構控制的另一難題在于生長參數空間龐大,難以建立催化劑成分、結構等與單壁碳納米管結構間的關聯。基于人工智能機器學習的高通量生長、表征、分析、優化可有效地提高催化劑篩選和新型催化劑的開發過程。

(4) 高效催化劑設計準則。為了實現單壁碳納米管生長過程的高產率、高純度、高質量和結構控制,催化劑應該具有高催化活性、高溫熱穩定性、較高碳溶解度和較高碳擴散率。首先催化劑對碳氫分子應具有較高的催化分解活性,使單壁碳納米管可以在較低溫度下生長,體現出不同手性的能量差異;其次,催化劑的較高熔點與熱穩定性,有利于通過晶格匹配對特定手性碳納米管形核,并在生長過程中保持穩定的生長前端界面;催化劑應具有較高的碳溶解度和較高的碳擴散速率,以獲得較高產率。如圖9a所示,單一催化劑體系各具特點但難以同時滿足上述要求,有必要開發多元合金催化劑體系,例如,以Fe系金屬-Pt系金屬-穩定碳化物金屬形成合金,以調節和優化催化劑熔點、碳結合能、碳溶解度、擴散率等(圖9b)。


來源--金屬學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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